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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迷四角恋

情迷四角恋

那年夏天,经济管理专业毕业的本科生周蝶蝶只身到了深圳。她暗自庆幸命运的垂青,来深圳不几天就顺利地进了龙岗一家化妆品生产厂,参与营销策划。老板是台商,姓程,五十多岁,身板结实,不苟言笑。周蝶蝶结识了财务主管黄艳玲,黄艳玲年近四十,端庄妩媚。她对初来乍到的周蝶蝶很关照,周蝶蝶亲热地叫她黄姐。尽管两个人年龄相差很大,但一见如故,很谈得来。

一晃,周蝶蝶来深圳半年了。那天,程老板第一次单独带她到外地出差。住进宾馆的当晚,程老板来到周蝶蝶的房间,直截了当、郑重其事地要求她做“二奶”,答应先给她五十万元做日后的零花钱。猝不及防的周蝶蝶震怒不已,说不出话来。程老板迫不及待地抱住周蝶蝶往床上按,周蝶蝶使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了,冲出房间,跑出宾馆,并且马不停蹄地返回了深圳。

周蝶蝶向黄姐哭诉了她的遭遇,扑在她怀里失声痛哭。黄姐尽力安慰:“小周,没出事就好,要坚强些。”待周蝶蝶平静后,黄姐又说,“小周呀,你要善于自我保护,你人长得漂亮,也难怪有些男人想入非非了。”

周蝶蝶只有离开这里。黄姐嘱咐周蝶蝶,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,一定来找她。

周蝶蝶再次踏入人才市场。这次她却颇费周折,进了一家主要生产手机充电器的电子公司,任总经理助理。说是总经理助理,实际是一个副总的秘书,总经理是港商,住在香港,一般很少过来,公司里的日常事务由副总经理全面负责。这位副总叫马晋诚,大家都亲切地叫他马总。上岗的第一天,一见到马总,周蝶蝶不禁莫名其妙一阵心动。

马总正值不惑之年,中等身材,脸色冷峻、严肃,透出一股刚毅。他见到周蝶蝶时,勉强一笑,说;“小周,希望我们合作愉快。从今天起,你用一个月时间,按工序流程,自己去熟悉情况,我已经跟各部门交代过了。”

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周蝶蝶跟下面一些人混熟了,听说了一些有关马总的情况:马总的婚姻很不幸。十多年来,他要离婚,妻子不肯,夫妻长期处于冷战状态。他很少回家去住。他的办公室是套房,里面有张单人床,他一般就在这里过夜。他的妻子李倩婷,在附近一家生产同类产品的电子公司任财务主管。

有一次,周蝶蝶看到了李倩婷。这个身材适中的漂亮女性,优雅迷人,言谈举止间透出泼辣和干练。周蝶蝶当时暗自惊讶,这么优秀的女人为什么留不住马总?当别人介绍周蝶蝶是马总的秘书时,李倩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未作言语,

李倩婷走后,周蝶蝶忽然明白:自己爱上马总了。对此,她大惑不解,她刚刚遭遇程老板那场屈辱的惊骇,对男人产生了一种警惕和仇视。在这种心理下,怎么一见面就爱上了一个素昧平生的还年长自己十几岁的男人呢?周蝶蝶觉得这种恋情奇怪而荒唐。她觉得自己有点儿贱,于是,她自责地决定铲除萌芽,不再去想马总。其结果,是抽刀断水水更流。

转眼到了年底。凭着女性的细腻和敏感,周蝶蝶发现表情冷漠、脾气暴躁的马总其实很宽厚,不仅对她,对所有下属都非常关心和爱护,尽管表现出来的方式往往是生硬的。随着对马总了解和认识的加深,她的单恋愈加强烈。其实,作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,周蝶蝶的心迹流露得已很明显了。但是马总却视而不见,无动于衷。爱情得不到响应的冷遇使她不堪忍受,于是她选择离开。她写了一封辞职信,给了马总。

马总瞥了一眼辞职信,看也不看就塞进抽屉。这一刻,她心里非常矛盾,希望马总挽留她。可是,马总说:“我晓得你为什么要走。你去结算工资吧。”

顿时,周蝶蝶感到一股绝望的痛楚像电流传遍全身。她不由得浑身一颤,眼泪不争气地奔涌而出。

当周蝶蝶快到财务部时,马总突然横在她面前,说:“小周,来,我有话要说。”

周蝶蝶听话地走到马总身边。马总很快恢复了常态,阴冷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周蝶蝶,果断而恳切地说:“小周,你这是自讨苦吃。为了我,留下吧!”

周蝶蝶听到这一声爱的呼唤,便扑到马总怀里,不出声地哭了起来。

马总和周蝶蝶的交往,不避人耳目,马总每次到李倩婷的公司,都要带上周蝶蝶,而且有意让李倩婷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。

这年元旦,周蝶蝶的母亲打电话来,要她今年一定回家过年。春节临近,她依依不舍地与马总辞别,回家了。

在家过节时,母亲问她目前的情况,她就把与马总的事和盘托出。父母听了,脸色变得惨白,最后忍无可忍地斥责女儿这是走向堕落。周蝶蝶据理力争,结果闹得不欢而散,她提前回了深圳。

周蝶蝶依偎在马总胸前,痛快地哭了一场。马总抚着她长长的秀发,充满柔情地说:“小周,你受了委屈,我更加难受,你现在离开我,为时不晚。”

周蝶蝶仰起沾满泪水的脸,斩钉截铁地说:“不!我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你了。”

她主动努起嘴,向上凑去,马总也俯下头来。她幸福地闭上双跟。可是动人心魄的碰撞并没有发生,她却被轻轻地推开了,只听马总声音颤抖地说:“小周,在我们没有正式结婚以前,我不能……碰你。”

马总告诉周蝶蝶,他与李倩婷的离婚已进入决战阶段,他要求周蝶蝶密切配合,给他信心和力量,周蝶蝶点头应允。

一晃几个月又过去了。马总离婚的事仍未获得实质性的进展,但已经闹得满城风雨。周蝶蝶的父母赶到深圳,对周蝶蝶轻浮的行为进行劝阻和制止。为了使马总免遭难堪,周蝶蝶让马总暂作回避。

有一天,李倩婷竟然来到周蝶蝶父母住处,别有用心字斟句酌地说:“大哥,大嫂,你们的女儿周蝶蝶,企图夺走属于我的位置,我认为,你们有责任和义务来对她进行必要的管教。听说你们是书香门第,她这么做,有辱门风。”

深圳的夜晚像白天一样充满活力,路灯和车灯织成纵横交错的光河流,欢快地流淌。周蝶蝶孤立无援地在街头踯躅,思维一片混乱。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,唯恐巍峨的爱情大厦在一瞬间轰然塌陷。

这时,她猛然想到了黄姐,便马上拨通了黄姐的手机,说:“黄姐,我是周蝶蝶,我好想你呀。”

黄姐说:“别说假话。有什么要紧事吧?”

周蝶蝶说:“事不紧急,但很烦心。我爱上一个有妇之夫,他离婚受到了很大的阻力,我也承受着巨大压力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
黄姐说:“具体情况我不清楚,所以很抱歉,不能为你指点迷津,我能够说的是,你始终要注意保持冷静,如果你确实是发自内心地爱他,不掺有世俗的杂质,那么,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,否则,你一生都将与幸福无缘。记住,爱情的错失等于痛苦,这是我经历的教训,供你参考。”

黄姐的话,犹如给周蝶蝶注射了一针强心剂。她自信坚持就是胜利,她决心与马总并肩作战,彻底战胜李倩婷,让马总归她一人所有。

周蝶蝶现在回想起来,那天她避着马总去约见李倩婷的举动,是多么的幼稚,好在李倩婷有涵养,没有给她过分的羞辱。

见面时,周蝶蝶从容不迫地说:“李姐,我今天来说服你,你不会认为我轻率、自不量力和寡廉鲜耻吧?”

李倩婷不屑地说:“我会这样认为,并且不止这些,你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鬼迷心窍,除了仅仅表现出一点儿勇敢以外,简直一无是处!”

周蝶蝶的脸不由得红了,但她仍不失风度地说:“我不是凭绝对优势,而是以局外人的立场和观点,劝你与马总不要非爱即仇,好离好散,协议离婚,不要闹到法院去。要知道,现在离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”

李倩婷瞪了周蝶蝶一眼,随即眉毛一挑,撇嘴说:“你太自以为是了吧?难道你认为我至今还不清楚离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?今天,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,我与马晋诚在离婚的事情上永远不会对簿公堂。这个婚要离,除非我同意,否则,离不了。”

周蝶蝶不禁心头一震,愣了片刻后回过神来,语调平和地说:“其实,你与马总离婚与否,我并不在意,只要马总爱我就行了。而你呢,既然失败了,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,软磨硬拖,只是一种懦弱的表现。你以后的路也不短,你应该替自己多打算,不要自欺欺人。”

李倩婷漂亮的脸蛋上露出宽容而略带嘲讽的笑容,温和地说:“你这个黄毛丫头,反倒教训我,现在,我规劝你:迷途知返。”

周蝶蝶执拗地回答:“爱情无戏言。我说过,宁可战死,决不退却。”

李倩婷突然冷下脸来,狠狠地说:“既然你死心塌地要与爱情共存亡,那好吧,我成全你,你转告马晋诚,叫他先起草离婚协议书。”

形势急转直下,周蝶蝶一时手足无措,看到李倩婷那悲戚的神色和怨恨的目光,心里却充满了对她的同情,李倩婷嘴唇哆嗦着,泪扑簌簌地流,但她猛地抬手一挥,说:“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。”

马总很快起草了离婚协议书。

可是,李倩婷同时出人意料地提出一个附加条件,即他们的离婚手续一办妥,马晋诚必须马上与周蝶蝶办理结婚手续。否则,视离婚协议无效。这个附加条件当然只能另拟一份协议书,需三个人签字。不签这个协议,李倩婷就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。马总明确表示不能接受这个附加条件,而李倩婷说她决不会再让步了。事情又陷入了僵局。

对于李倩婷提出的这个古怪的附加条件,周蝶蝶当时认为李倩婷多此一举,而且提得很愚蠢。但她一细想,觉得马总拒绝得也不聪明。既然李倩婷刁钻,那么将计就计,虚晃一枪,问题不就解决了?对于这一点,马总跟周蝶蝶解释说:“李倩婷无理取闹,强制他人按她的指令办事,我们不能由她摆布。”

这天,马总带着周蝶蝶去找李倩婷。见面后,马总开口说:“倩婷,放弃你那个条件吧,何必要把两件不相干的事搅在一起呢?

李倩婷冷冷地说:”你少说废话,谁说不相干?我跟你说的话非常明确,必须在法律上兑现。“

周蝶蝶忙说:”李姐,你也知道,你这个条件对于离婚来说没有实质性意义,况且还没有法律依据和确保履行的约束力。你确实不愿意协议离婚,就请明说,我们就不必绕圈子了。“

李倩婷突然对周蝶蝶怒吼一声:”你不要插嘴!“接着她转向马总,愤恨地说,”马晋诚,如果你另有图谋,那我们就继续拖着吧,再拖十年二十年,我奉陪到底。“

这时,马总猛地窜到李倩婷面前,扬起手臂。李倩婷一昂头,说;”好,你今天打我一巴掌,我就取消这个条件。打呀!“顿时,马总的手臂像一只折翅的飞鸟,软弱无力地坠落下来。接着他沉重地叹了口气,表示妥协,接受那个条件。

这年九月底,他们三个人一起到民政部门去,结束一场旷日持久而又令人费解的离婚战。这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场面。马总与李倩婷办妥了离婚手续后,李倩婷没有马上离开,监督马晋诚与周蝶蝶办理好结婚手续,她这才黯然神伤地走了。

婚礼定在十号这天,还有两天时间,马晋诚脱不开身,周蝶蝶自己忙里忙外收拾房子。这是地处城郊的一间民房,是个小套间。周蝶蝶只买了一张席梦思床和一些床上用品。她在卧室门上贴了大红喜字,另外还特意准备了一束玫瑰花和两支红烛。

说是举行婚礼,没有结婚照,没有婚纱,没有喜宴,也没有一个道贺的宾客。对周蝶蝶来说,这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。这天,马晋诚直到快天黑时才赶回来。周蝶蝶心里洋溢着激情和愉悦。吃过晚饭后,她就给马晋诚放好洗澡水,催促他去洗澡。

周蝶蝶先躺到床上去,脱得一丝不挂,盖着毛巾被,静静地等候那神秘、幸福时刻的到来,她的心怦怦直跳,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。

终于,马晋诚出来了,穿得整整齐齐。他端一张椅子到床边,面对周蝶蝶坐下了,说:”小周,我跟你说说我过去的事,好吗?“

周蝶蝶却一下子掀开毛巾被,把自己完全裸露在马晋诚面前,并急切地嚷着:”我不听过去的事,你快上床吧!“马晋诚像触电般蹦起来,迅即扯过毛巾被,把周蝶蝶紧紧盖住,声色俱厉地说;”你听着,我不能再伤害你了!“

周蝶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,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不测。

马晋诚挨着周蝶蝶坐在床边,急急地说:”小周,我恳求你冷静些,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。我读大学时和班上一个女生好上了,我俩爱得刻骨铭心。可是,临毕业时,她不说原因,提出与我分手,并且一毕业就跟另一个男生结婚了。这时,班上另外一个暗恋我的女生,也就是李倩婷,不失时机地向我表白了她的爱情。当时我的心境不好,婉言拒绝了她,而她却穷追不舍。第二年,我被感动了,就同她结了婚。不料,又过了一年,我从一位同学那里得知了当年的真相——原来那个男生强暴了我的初恋情人,她觉得配不上我了,就委屈自己嫁给了他。但她婚后实在无法忍受种种凌辱和折磨,不到一年就离婚了。我听到这个情况后如五雷轰顶,找到她后并向李倩婷提出离婚,可李倩婷坚决不同意。就这样,十多年了,我同李倩婷没有夫妻生活,而与那个女人一直秘密同居到现在。“

听到这里,周蝶蝶只恨自己赤身裸体,不然她会腾地跳起来,抽马晋诚几个耳光。她裹着毛巾被,愤怒地吼着:“既然是这样,你不爱我,为什么要同我结婚?为什么要欺骗我?”

马晋诚满脸愧色,沉重地说:“小周,我对你是有罪的,我不敢求得你的宽恕,但有必要向你进一步说明。

”李倩婷说过,这辈子,她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得到我,如果我同任何其他女人结婚,她马上就同意离婚。恰巧这时你来了,我清楚你对我的爱意,我本来不想伤害你,但后来你要走,我心想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,再错过,也许我和她永远都不能合法地生活在一起。于是我决定利用你的爱情,达到和她结婚的目的。我说离婚后与你结婚,李倩婷会相信。果然,她信了,没想到,她后来又提出那个附加条件,只有我清楚她的良苦用心。如果不出现她的那个附加条件,我绝不会与你办理结婚手续,我会在那个阶段向你请罪,稍许减轻对你的伤害。而李倩婷从我的抵抗中察觉出我的意图,她更加坚持。结果看似我让了步,其实是向李倩婷妥协了。她只求一切都在法律上,把我与她之间的恩怨做个彻底的了结。

“总之,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,三言两语说不清。正是由于这样,我的所作所为才显得虚伪和自私。我对不起李倩婷。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。她那么嫉恨那个女人,说明她爱我太深,无法割舍。有人说,深爱一个人是一件幸福的事,我不否认,但我要补充的是,这同时也是一件痛苦的事。”

马晋诚说完,利索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,轻轻地放在周蝶蝶的枕边,说:“小周,情感的伤害,无法补偿,你知道,我已经一无所有了。这一百万元,是那个女人的全部积蓄,你一定收下,我们只能以这种方式向你忏悔。你是个好女孩,我真诚地祝福你!”他在床前向周蝶蝶深深鞠了一躬,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卧室。

一连几天,周蝶蝶闭门不出,悲壮地清理爱情的废墟。一个星期后,他与马晋诚办理了离婚手续。

离开公司前,周蝶蝶把那个一百万元的存折,默然无语地往马晋诚办公桌上一放,转身就走。马晋诚抓过存折,急忙拦住她说;“小周,我恳求你把它带走,我只能以倾家荡产来自我惩罚,你不让我实现这种惩罚,我的良心至死也不会安宁。你存心不收,完全可以敷衍我,暂时带走,至于这笔钱你拿去做什么用,捐款也好,哪怕你出门扔进垃圾桶也好,于我完全无关。我争取的,仍然是一种形式。小周,我再次恳求你能够带走。”

周蝶蝶沉沉地叹了口气,接过存折,怏怏地走了。

这天傍晚,周蝶蝶觉得憋闷,异常烦躁。她需要发泄,需要倾诉。在深圳举目无亲,她自然想到了黄姐。

黄姐的门虚掩着,周蝶蝶一推开,霎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。真是冤家路窄!只见马晋诚也在这里,正和黄姐就着一张小桌吃饭。黄姐满脸惊喜,连忙放下碗筷说:“小周,是你呀!快来快来,一起吃饭。”

马晋诚显得很惊慌,狐疑地说:“小周,你怎么找到这里了?”

黄姐见状,惊异地问:“怎么,你们也认识?”

这时,周蝶蝶恍然明白了他们的关系,她在惊叹世界如此狭小的同时不由怒火中烧,冲上去,只听“哗啦啦”一声,瞬间把饭桌掀翻了!

黄姐惊愕不已,一迭连声地说:“小周,你这是怎么啦?怎么能这样放肆!”

周蝶蝶已是泪流满面,手指着马晋诚,没好气地向黄姐说:“你问他吧!”

马晋诚释然地苦笑了一下说:“艳玲,小周就是那个为我们做出了无辜牺牲的女孩呀。原来你们早认识啊,小周没说过。”

黄姐明白了,凄然一笑,赶忙搂着周蝶蝶,说:“小周,别难过,世事呀总是那么不尽人意。”半晌,黄姐松开周蝶蝶,拉着她的手,用一种诙谐的语调说:“算了吧,现在搞得一片狼藉,帮我一起来收拾吧!”

周蝶蝶无形中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,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火,便蹲下身子帮着收拾碗碟碎片。黄姐拿来拖把,边拖边说:“你那次给我打电话,我还鼓励妹妹大胆地往前走,现在可好,折戟沉沙。”

表情复杂的马晋诚坐在一边,呆呆地看着两个女性为爱情打扫“战场”。

收拾干净后,坐下来,周蝶蝶反倒显得有些尴尬了。

马晋诚说:“小周,还没找到工作吧?我给你介绍个地方去,行吗?”

周蝶蝶冷冰冰地说:“不用。”

黄姐把周蝶蝶拥到怀里,轻轻摩挲她的头发,成串的泪水沿着双颊,滴落在周蝶蝶的身上。她哽咽着说;“小周,你以后的路,该怎么走呀?”

周蝶蝶起身告辞:“世上的路,总是屈服在人的脚下。”

第二天上午,周蝶蝶又打电话找到黄姐,把那个一百万元存折塞到黄姐手里说:“转告马总,说我已经原谅他了。”她一说完,急忙掉头,快步去拦了辆出租车,钻了进去,再从车窗探出头来,看见黄姐还在后面追她,她跑得跌跌撞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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