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瑞三年十一月隆冬,朔风如刀割脸,暴风雪的天气,我荣华一个人走出了皇城。
此时正是深夜,我不辞而别。
我知道昌元皇帝很需要我,但我思量多日还是决定不辞而别。
深夜里,我一个人赶路,走往越王所在地沧龙城。
我此行,是要单独一人刺杀越王。
越王叛乱,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三年前,昌元皇帝登位那天,越王发出檄文称,昌元皇帝不是老皇帝的子孙,是狸猫换太子篡逆之贼,他越王愿为天下先,发兵讨平诛逆叛。
这一下,天下狼烟起,战事不断。
本来国运已经开始不济,被越王这么一搞,吴国简直是被打了七寸。
我身为武王,也是辅国大将军,不能看着国家危难而袖手旁观。
可眼下形势,很让我为难。
我受封辅国大将军统领全国兵马才一年,积累不够,而接手的这个摊子,烂得不能再烂。
自从与越王开打,战事连连失利,打了大小三百多场战役,没有一场胜利。
能有效控制的地区,缩小缩小再缩小。到我上任那天,这种情况,才有所改观。
我上任那时,能有效控制的只有三城四镇。而三年前昌元皇帝登位时,可是掌管着天下万城数十万重镇。
上任一年来,每次作战我都亲自挂帅,虽然多次失利,但我成绩不俗,拿下七十一城一百八十七座重镇。
我清楚,这远远不够。昌元皇帝并没有坐稳,平息天下战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路阻且艰。
自今年入冬以来,我就在思量,能不能刺杀越王,以此快速结束祸乱。
思量多日,我认为可行。而且可以执行这个任务的,只有我一个人。
吴国境内,以武而论,我敢称第二,谁人敢称第一?没人敢。
刺杀越王这个任务,只有我一个人可行。
我与昌元皇帝密议,昌元皇帝坚决否定,无论我怎么述说衡利弊,昌元皇帝就是不准我前去刺杀。
没法子,我只能不辞而别。
我这么做,也是为了吴国,为了黎民百姓。
此行,我无悔。
这一晚,我行了五百里路,于天蒙蒙亮,进入了沧龙城。
情报会不会有假?越王的起居,会不会不像情报描述的那样?
进入了沧龙城,心中莫名不安,我起了疑。
随后,我寻了个客栈入住,打算睡一两个小时,再出门打探。
你们听说了吗?越王今天出门,要专门去迎一个人。
我订房时,身后不远的一名食客,引起我的注意。
我支起耳朵,打算听听他那桌食客会说些什么。
哦,越王要迎谁?
说出来你都不信。
是谁啊?难不成还是天皇玉帝。
武王。
听到武王两字,我一愣,怎么越王要专门迎我。
随即,我心惊不已,越王真是手眼通天,我的一举一动他都在掌握之中。
武王要来?怎么可能。谁不知道武王和越王在前线打得火热,水火不相容。
没必要骗你,武王是昨晚一个人跑出来,专门来见越王,越王哪有不相见的道理。
此时,才是清晨,外面还下着雪。
客官,这是你房间钥匙,要不要我带你去看房。
掌柜挂着笑,对我说。
不用了。我对掌柜说:去把越王请来吧。
请越王干嘛?
掌柜有些诧异。
我环视了一周,店内十几个食客,有好几个正看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东西。
你,还有这些店内的食客,都越王的兵。装得也太不像平民了。你们看看你们,每个人的眼里都有或多或少的杀气,这种杀气,是老兵们特有的,所以一看你们的眼神,就知道你们是老兵。
好,武王,果然有眼力。掌柜也不打算再掩饰,越王一会儿就来,请武王稍稍等候。
赶了一夜路,本来是想刺杀贼王,却落入了贼窝。我不知说什么,也说不出什么。索性,随便躺条长凳睡大觉。
不知几时,我醒来。
武王,睡得可舒服?
醒来,便听到一道雄浑的中年男音。仔细一听,是越王的声音。
我下床,往周遭一看,剑眉星目的越王,一个人坐在一张石桌的背后,正看着我。
抬我的时候,应该用一张软一点的床,而且你手下抬的也太不稳了,都磕到我了。
周遭的环境一看就不是那间老客栈。想来,我睡着的时候,被抬到越王府了。而我现在所处的地方,想来,是越王府的某一间房间。
武王,你太胖了吧,我手下都抬不动了。
越王笑道。
我一点都不胖好吗。我说:只是我这尊大佛他们抬不动而已。
越王转移了话题,武王前来,想讨个什么职?
我此行的目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
我来到那张石桌前,正对着越王坐下,说道。
武王,你是痴心妄想了。
越王轻轻地拿起茶杯,慢慢地饮。
越王你可真自信,明知我前来是为了刺杀你,你却把我请到府上来,都不担心我会割下你项上人头。
我说话时,越王给我斟了一杯。
我拿起茶杯,将饮之时发现这茶杯是白玉做的,质地细腻温软。
武王,你可杀不了我。
越王微笑,看他的脸,满是自信。
是吗?
当然。
那你可要接我三招,我说:看看你是什么能耐。
我一甩手,本来拿在手中的白玉茶杯,飞了出去,击向对面越王的额头。
茶杯飞出,只是一道残影,快到不可思议。
越王以手相挡,他的手快的不可思议,抓住了茶杯。
只是,越王抓住茶杯后,便立即嘭的一声,撞到墙壁上。
墙壁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洞,他倒在另一间房间里。
他终究还是慢了,他只来的及抓住茶杯,而来不及卸掉其中蕴含的力。
越王,你好生狼狈。我笑道:你连我的茶杯都接不住。
越王站起,拍拍身上的灰,你突然发难,吓死本王了。
还有两招,越王要不要接?我问:还是说,越王不接而是要认输。
把你能耐都使出来吧。
越王轻笑。
我心中冷笑,待会有你后悔的。
那好,越王你可要接好咯。
我拿起两个白玉茶杯,一起扔了出去。
这两个茶杯,被扔出便消失了。
快到消失。
越王一看,大惊失色,护......
立即,越王身前发出铛的一声,非常响亮。
非常的快,眨眼不到的时间,越王身前出现两个护卫,替越王挡下了这一招。
那两个护卫,我一看,手中大刀已断裂,执刀的手颤个不停,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,而他们的脸,都非常惨白。
看来挡下这一招,都快要了这两护卫半条命。
驾。
越王喊完了护驾两字。
这个房间,如闪电惊空,一下子满是人,这些人不是带刀护卫便是执刃侍卫。
这些人,能这么快出现,定然在这,以及附近,潜藏了很久。
越王,你叫这么多人来干嘛?我问:是要陪我一起玩吗?
当然不是。
越王脸色怒红。
那么,是要干嘛呢?
你猜。
还用猜吗,看这架势,还能不明白越王是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