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在山东济南府,当时济南伪主席是韩复榘(音、义同“矩”),这位主席是由匪变兵,由兵变官,乌合之众,独霸山东。
有一回,韩复榘骑自行车,他本身足有一百六十斤,用的这位副官也有一百五十多斤。韩学骑车,副官要在车后边扶着。
这一天韩复榘对副官说:“老马,过两天是俺妈的生日,准备大办寿日。除去招待酒席以外,还要唱一台大戏,把所有好演员都喊来给我唱。”
马副官不敢怠慢,及时地都办好了。做寿那天,京戏剧目还真好,第一出《太君辞朝》,第二出《辕门斩子》,第三出是《三娘教子》。开戏后,韩复榘由于性格粗野,总感觉到台上花脸(又称“净”,性格粗犷、声腔洪亮的人物)太少,特别是《三娘教子》,根本就没花脸,把这位韩主席唱冒火啦!他叫道:“马副官,为什么这半天台上没出来大花脸哪?”
马副官回答:“这是《三娘教子》,三娘家中没花脸。”韩说:“三娘家里没有,我们可以到后台派两个花脸去!快去!快去!”马副官也傻眼啦:我怎么派哪?没办法只好跑进后台,把后台老板找着一商量,要他们派花脸上场,否则你们有被关起来的可能。后台老板一听,吓了一跳,唱完不一定给钱,还要找麻烦把我们关起来,这是什么世道!正好,《辕门斩子》的孟良、焦赞,还未下装洗脸,只好说:“你们二位辛苦辛苦,再出去一次吧。”这二位花脸没办法,只好出去再说吧。
孟良、焦赞二人溜场上,台上的三娘正唱道:“老薛保你莫跪,在一旁站立……”抬头一看,哟!怎么孟良、焦赞跑到我们家门口来了。扮演三娘这个演员不得不用唱词问他二人的由来:“我三娘在机房用目朝外望,见两个花脸在门旁,鬼头鬼脑东张西望,莫非说孟良、焦赞有什么歹心肠。”
这一唱,两个花脸不高兴啦:三娘说咱们有歹心肠,难道说孟良、焦赞还敢私入民宅、调戏妇女吗?他们只好实话实说,孟良、焦赞合唱:“我二人在穆柯寨打了败仗,进后台老板派我又来出场,请三娘您把宽心放,站一下就走不也张狂!”
这一唱,韩主席高兴啦:“马副官,我问你,这两个花脸,到这个小娘们家中干什么?”
马副官心里说:老韩你太不够意思啦,你问我两个花脸到三娘家干什么?我怎么会知道,全是你命令我派他们来的。“这……”
韩说:“这什么?快点儿说!”
挤对得这位马副官没办法,只有胡扯:“回主席的话,三娘这个小娘们是个织布的,自产自销,那两个花脸一个是孟良,一个是焦赞,他二人到三娘家是来买布的。”
韩又问:“买布来一个人不就行啦,为什么来两个人呢?”马副官回答说:“常言说,孟不离焦,焦不离孟,并且一个人在外边采购,怕贪污,所以派两个人去的。”
马副官此時满头大汗,心都快跳出来了,心想:马上快唱吧,赶快散戏好啦,否则这位韩老子不定还问什么呢?没想到这时候韩又问:“这孟良、焦赞他们住在哪儿呀?”
马副官说:“他们住在三关口。”
韩问:“住在三关口,为什么不在三关口买,跑到这买是为什么?”
马副官心说:我知道为什么?只有胡扯:“因为那三关口的布都是等外品,三娘的布质量好,实行三包。”
韩问:“三关口离三娘家有多远的路程?”
副官说:“大约百八十里吧。”
韩问:“他们怎么没骑马来?”
马副官答:“马病啦!”
韩说:“马病啦,可以骑自行车来。”
马副官心说你可真能出馊主意,随口说:“他二人不会骑自行车!”
韩复榘骂道:“浑蛋!他不会骑自行车,你可以给他们扶着走嘛!”
这回把马副官气坏了,这样问下去,问到天亮也完不了。马副官一着急他也骂开了:“你比我更浑蛋,他们俩人学骑车,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