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坝乡有这样一户人家,一个老太太,老头子前几年去世了,膝下有两个儿子,早些年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家里有几百亩地,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被划分成地主,两个儿子虽然学习都挺好,但由于成分高,都没上成学,都留在了家里种地。
悍妇进门
话说老大到了说媳妇的年龄,正是批斗闹得最凶的时候,由于家里成分高,没人愿意和这样一户人家隔亲家,媳妇说了好几年,才在邻村对付了一个面黄肌瘦,尖嘴猴腮的婆娘,这女人别看长得不强,却一身毛病:抠门、小气、虚荣、欺软怕硬、爱占小便宜,过门之后在这个家里称王称霸,没人敢惹,把这个家折腾的乌烟瘴气,和邻里们也经常闹别扭,背地里没一个人说她好的,办的那没皮没脸的事多了去了。
我们这里随便举两件事说说:有一次,她家里养的几只鸡门没关好,趁她没注意,流出来不知跑哪儿去了。她就怀疑是人家邻居偷的,气呼呼的到人家家里打开鸡笼子掏出两只鸡就往外走。
邻居赶紧就追了出来,说:“你怎么拿我家的鸡?”
“我家的鸡跑出来了,肯定是跑你家了,这鸡从来没出过门,跑不远,我把它们带回去。”老大媳妇争论道。
也该着老大媳妇露脸,正说着呢,她家的鸡从远处一颠一颠跑回来了,径直回院里去了,把老大媳妇闹了个关公长气馁----脸红脖子粗。
还有一次浇菜地,她交完地以后,把电费记到别人家名字上,等回头电工收电费的时候,发现有一户人家一天浇了两次地,到这户家里一问,人家说我就浇了一次呀!我刚浇一次,再浇一次,有毛病呀!后来,一户一户的查,看着一户浇完下一户谁接着浇的,顺藤摸瓜,最后,查到了老大媳妇头上。
此外,像什么在小卖部赊了人家的帐,回头死不承认;来了亲戚,买点菜吃不完等亲戚走了以后再给人家退回去;大过年的,知道新人去拜年要出礼,早早锁上门不知道躲哪儿去了;孩子上学,明明手里有钱,跑亲戚家哭穷,让人家给拿钱……,像这种损人利己、尖酸刻薄的事,办的多的数都数不过来。
土地纠纷
最近,又因为土地的事和老二家发生了争执。怎么回事呢?原来呀,村里分地的时候,一般都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挨着,这样到了农忙的时候好有个照应。当初分地的时候,老人还在,深知老大媳妇脾气的老人把自己的地分在了中间,老大老二各占两边,有自己在中间,兄弟两家不容易闹矛盾,可过了几年,老人不在了,剩下老太太自己也种不了地,老人的地就从中间一分为二,一家一半。自从两家的地挨住以后,老大媳妇就没消停过,每年一点一点要沾点光,这样还觉得不够,去年干脆偷偷把埋在地头做标记的一截钢筋给扔了,后来以找不到划分土地边界的标记为由,把自己的地界往老二这边又扩张了一大截。
今年秋收以后,老大媳妇又老生常谈,打起了地的注意,她从家里找来根绳子,把老二叫到跟前,说道:“我的地不够数了,当初分地的时候,我的地是绳子这么长,现在比绳子短了四十公分,你马上再给我让出四十公分来。”
老二心想:天知道你从哪儿弄来根破绳子,你说少了就少了呀,这几年让你占得便宜还少呀!
不过老二向来老实,心里想的嘴上没敢那么说,只是说道:“少不少也不能你说了算,你要是觉得你的地少了,可以让村里干部过来量量,要是真的少了我马上补给你。”
老大媳妇一副无赖相,急急地说道:“谁也不用找他们量,我说少了那肯定就是少了,你赶紧给我让出来就得了,哪儿那么多废话!”
老二这回也急了,大声的争辩道:“那可不行,你说少就少呀,我还说我的地少了呢!”
老大媳妇一看,老二竟然敢跟自己争论,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事,这还了得,这会要不把他镇住,以后自己在家里说话就不好使了,想到这,老大媳妇的泼劲马上就上来了,上前一把揪住老二,又推又搡的,嘴里嘟嘟囔囔地:“我让你占我的地,我让你跟我牛,你打死我吧……”
这下可把老二吓坏了,自己一个大男人,又不能和她打,赶紧抽了空子远远的跑开了,老大媳妇看老二跑了,也就不闹了,回到自己的地里干了一回活儿,看看快晌午了,和老大一块儿扛着农具回家吃饭去了。老二被她这一折腾,由于心里有气,中午饭也没吃,一直干活干到晚上才回去。矛盾升级
老大媳妇到家以后,觉得气没出来,又开始数落的老大:“你就是一个榆木疙瘩,我和老二在那吵架,你也不说过来帮帮我,就知道在一边傻站着。”
“谁让你整天办那没理儿的事,让我怎么说呀?”
“我没理儿,我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,再说了,就老二那老实样,他的地咱们不占别人也会占的,还不如让咱们占了呢!”
“谁爱占谁占,反正我不想占老二便宜!”
“呸,你个窝囊废,我怎么就找了个你呢!”
“你给我闭嘴,别跟我瞎吵吵!”
两人越吵越凶,最后还动起了手,结果老大一个不小心,把媳妇推了个趔趄,头撞在墙上,青了一大片,还起了个大包。这下,老大媳妇不干了,坐在地上又哭又闹。
哭了一会,突然不哭了,抹了抹眼角硬挤出来的三五滴眼泪,对老大说:“扶我起来,走,上趟派出所。”
老大把她扶起来,问道:“去派出所干嘛?”
老大媳妇把老大拽到跟前,嘀嘀咕咕说了一通:“咱们呀去派出所告他,就说他把我打了,这不有伤为证吗!让派出所关他两天,看他以后还敢不敢!”
说完以后,得意的问老大:“怎么样?”
老大听完,涨红了脸,吞吞吐吐的说:“这么做不好吧?我不干!”
“你敢,你不干我这疼就白挨了,你不干我跟你没完!快点,骑上自行车,带着我去派出所。”老大媳妇厉声喝道。
老大极不情愿的推出自行车,带着媳妇慢吞吞地朝派出所骑去。到了派出所,老大媳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民警哭诉道:“警察同志呀!你可得给我做主,我让他兄弟给打了,你看我额头上的大包,还青了一大块,你可不能不管呀!,赶紧把他抓起来吧!”
这种情况警察见多了,一看老大媳妇那泼皮样儿,就不爱搭理她,再说村里这种邻里纠纷一般也没什么大事,情况往往也很复杂,并且很难掌握证据,再看看她的伤,也没什么事,就对她说道:“你这种情况,够不上立案标准,再说你有证据证明是谁打的你吗?回去吧!”
从派出所回来,没把老二逮起来,老大媳妇心里觉得很不是个味,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,又想出了一个馊主意。第二天,她叫老大找出家里的破排子车,推着自己去派出所,就说自己被打了以后,现在已经不能动了,派出所的民警昨天见她还好好的,今天怎么突然就不能动了,肯定是装的。一开始不愿理她,可老大媳妇来了劲,天天让老大用排子车推着自己去派出所闹,逼着派出所给她解决问题,派出所民警被逼得没法了,说立案可以,不过你得去做个伤情鉴定,达到立案标准我们才能受理,不过鉴定费要自己承担。为了惩治老二,老大媳妇一咬牙,跑到鉴定机构做了一个伤情鉴定,鉴定结果出来一看,根本就没什么事,既然没事也就没法再找派出所了,这才垂头丧气地回了家。
到家以后,老大媳妇越想越生气,气没出出来,反倒白白搭进去几百块钱的检查费,真是偷鸡不成反失把米,就跟老大说:“这可不行,去找老二,就说我让他打的这几天起不了床了,打针吃药花了不少钱,让他赔偿我们的医药费!”
老大本不愿去,但这么多年在家一直是个受气包,做不了主,对媳妇的话是言听计从,经不住媳妇三折腾两折腾,乖乖的跑到老二家来闹腾来了,进门就说:“老二,你把你嫂子打的不能动了,一直在床上躺着,好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,你说怎么办吧?”
老二从邻居那里也听说他们两口子这几天去派出所告自己去了,心里也憋这一肚子火,说道:“我什么动她一个指头了,是她凑到我跟前又抓又挠的,我没还手就跑开了,当时你也在地里,当时什么情况难道你没看见?”
老大撇撇嘴,没说出话来,吭哧了半天,憋出两句话:“反正你把你嫂子打了,你的赔钱。”
“凭什么,没钱,一分也没有,有钱也不陪!”老二也急了,愤愤地说道。
老大一见嘴上占不到便宜,回去也没法交差,肯定还得受媳妇数落,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,老二也不示弱,眼看两人就要打在一起,这时候,在边上一直插不上嘴的老太太急了,占到两人中间,一边骂了一通,才把事压了下去。
回来,老大把情况跟媳妇一说,老大媳妇一脸不悦,对老大说:“这可不行,这事不能让你妈掺和,不碍她的事,回头你还的去跟老二闹,什么时候赔了我们钱才算完事。”就这样,老大在媳妇的指使下,三天两头来老二家闹腾,老太太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,两边谁也管不了,说谁谁也不听,整日的愁眉苦脸。
老太出马
一日,老太太正在屋里看电视,无意中看到电视上的鉴宝栏目,心里忽然一动,想起了一个解决弟兄两个争端的办法。
这天,老大没事又来闹腾,老太太一见,赶紧把老大叫进了屋里,对老大说道:“叫你媳妇来我这一趟,我有话对她说,是个大好事,让她快点来。”老大犹犹豫豫的回到家,把母亲的话对媳妇一说,媳妇也猜不透老太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那么药,但还是怀着好奇来了。
进门以后,老太太赶紧把门关上,神秘地对她说:“媳妇呀,看着你们整天闹腾,妈的心里也更难受的。这么着吧,你公公临死前,给我留下一瓮古时候的铜钱,说是祖上传下来的,听说挺值钱的,只要你们不再跟老二闹腾,我就把它给了你们,不过有个条件,我怕你们拿了铜钱以后因为地的事再跟老二闹腾,正巧明年我们村该重新分耕地,明年分地的时候你们和老二把地分开,别在一块种了,等地分完以后我就把这瓮铜钱给你们,你看怎么样?”
老大媳妇一听,乐坏了,心想:种那点地才能挣几个钱,听说现在古董挺值钱,一件不起眼的小东西动不动就能卖个几万几十万的,说不定这些东西能卖一大笔钱呢,可比种地强的没影了,于是赶忙答道:“好呀好呀,就按妈说的办。”
这以后,老大媳妇果然消停了许多,再也不来闹腾了。第二年,村里重新划分土地。老二找了个关系不错的邻居把地和人家分在了一块儿,离的老大远远的。老太太也遵守承诺,在一个阴天的晚上让老大媳妇偷偷摸摸把那瓮铜钱搬走了。自从有了这瓮铜钱,老大媳妇心里时时涌动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劲,整天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,一开始不敢声张,严严实实的藏在家里。过了一阵,看看邻居们没有人议论这事,估计没人知道她们家有了这瓮铜钱。于是再也忍不住了,悄悄拿出几枚,让老大到市里找个懂行的给看看,看看能值多少钱。老大拿着这几枚铜钱到古玩市场问了个遍,得到的答案基本一致:你这个是清朝时期的铜钱,存世量很大,不值钱,最多两毛钱一个。老大回来以后,把情况跟媳妇一说,媳妇当时就蔫了,满以为会发笔大财,结果这一瓮铜钱总共也卖不了50块钱。
他们抱着这一瓮铜钱气势汹汹的来找老太太,老太太一脸迷惑:“我也不知道这么不值钱,你爸临死的时候一再叮嘱我要好好保存好这瓮钱,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,我还以为是宝贝呢!”看着一脸无辜的老太太,老大两口子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真是哑巴吃黄连——有苦难言。
其实,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,那瓮铜钱是老伴前几年在世的时候花了五块钱从古玩市场买回来的,留着没事了闹着玩的。
真是“家门不幸娶悍妇,挑拨离间手足残,老太一怒强出头,一瓮铜钱化干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