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姊妹五个,我的大姐最大,自然吃的苦比其他姐妹都多了。
在我一生日多点的时候,也就是在春寒料峭的二月初头,大姐早晨背着我在河边看捞棉槐条时,把穿着厚棉衣又胖我的扔到河里了,那时大姐才九岁(虚岁),回家让我妈揍了一顿。孩子多,自然照顾孩子的任务就落在了大姐身上了。这是我长大后,听母亲说的。大姐七八岁,拿着个小包,自己去要饭,也能要一小包吃的回家。
大姐那时上学,还上晚自习,每个学生自备灯,用蜡烛的就是高级的,我大姐用的是煤油灯,一不小心就洒了,必须小心点才行,一次不小心,写的作业都让灯给烧了,还要重写。那时我刚会走,看到大姐写作业,有时就给撕了,大姐都气哭了,母亲就给用浆糊粘,不知道的我就把大姐的书都给撕了。
大姐在夏天就跟母亲一起去树林里找知了,树林里蚊子,牛虻,虫子,青蛙,癞蛤蟆,蛇等等都有,真不知那时大姐是怎么受得了的。那时的大姐并不大,还不舍得用手电筒。在收麦子的季节时,大姐就去地里捡麦子,秋天时,则去地里拦玉米,有时带着小撅,拿着小包,去地里拦花生,地瓜。冬天时,去地里捡草烧火用。那时要用磨推糊子烙煎饼,大姐必须要跟母亲一起推磨,因为那时父亲都是在外地干活的。
后来我们从外面搬回家了,大姐也因为家里太贫穷,而不上学了。收破烂时,带着我,让我给看车子,有时也给我买好吃的,回家我一说吃好东西了,妹妹就羡慕坏了。有时大姐也跟母亲一起去收破烂。大姐大点时卖了一半年的馒头,起早贪黑的。后又卖冰棍,卖冰棍要早起,去赶集,卖一上午,下午就回家了,大姐都舍不得在集上买点吃的,一次母亲烙的饼,大姐太饿了,吃的太急,把胃给撑坏了。因大姐干活实在,老板让大姐在冰棍厂干活,每天都要熬到半夜,半个月挣了60块钱,大姐没舍得买衣服,因我让狗咬了,用那60块钱给我打针了,直到我长大,母亲有时还说呢。
大姐刮泥子的活是做的时间最长的,对大姐来说也是最挣钱的,大姐告诉过我,泥子里有一种胶刺激眼睛,现在她的眼都有点看不清东西了。
大姐从小就很照顾我,特别是大姐开始挣钱后,一年四季更是给我买衣服,给我零花钱。在我上小学五年级时,那是在寒冷的冬天,西北风响的厉害,大姐给我准备棉衣,把她自己的大棉袄给我穿,母亲却对此不闻不管。大姐对我恩比母亲大,特别是我生病时,对我更是特别好。就是在我结婚后,大姐也还是很关心我,有时也给我买衣服,她买的衣服比我自己买的都合身呢。
大姐一到农忙就下地干活,我家的地在全庄最多,却也是劳动力最少的,总是拖到最后才干完。父亲不太会干农活,也不会开手扶拖拉机。开手扶拖拉机的重担自然落到大姐身上。耕地,整地,种麦子,浇地,自然落到大姐身上。整地是最累人的,特别是整稻田,真不知大姐是怎么受过来的。有时稻田里缺水,而青风岭水库又不放水,只能用手扶拖拉机浇稻田了,那大姐就要早起,把手扶拖拉机开到池塘里去浇地,然后再去干活。大姐结婚后,每到农忙季节,我姐夫就去我家给帮忙,我大姐才不再开手扶拖拉机了。
母亲去逝后,大姐更是三天两头去我父亲那儿,给送吃的,比我的其他姐妹都要孝顺。大姐逢年过节也去看亲戚们,告诉我们点滴之恩不能忘。
大姐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成就,但在我心目中,是无人能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