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离世婆媳反目
悲情母亲携子逃遁
2010年10月1日下午两点多钟,家住吉林双辽市南茂社区的秦燕正在市场买菜,突然接到了丈夫彭大江一位好友打来的电话:“嫂子,不好了!大江哥刚才出了车祸,正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……”听此噩耗,秦燕跌跌撞撞就往医院跑……
时年32岁的秦燕,是吉林省双辽市兴隆镇人,中专毕业后进入双辽一家玻璃厂工作。2004年,她与同事彭大江组建了家庭,次年有了儿子彭亮。国庆节这天上午,彭大江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,没想到竟发生了意外。
秦燕赶到医院时,彭大江还在抢救。半个小时后,医生遗憾地告诉秦燕:“伤者肝脏破裂,大出血导致死亡,我们已经尽力了。”丈夫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,秦燕哭得撕心裂肺。这时,彭大江的母亲关宝琴和老伴带着孙子彭亮也赶来了,一家人抱头痛哭。
悲伤地办完彭大江的后事,秦燕和关宝琴各怀心事。秦燕婚后一直与公婆住在一起,三代同堂难免磕磕绊绊,好在丈夫充当了她和婆婆之间的润滑剂。而今丈夫走了,秦燕不知道自己和婆婆的关系是否还能融洽。而在关宝琴看来,儿子走了,拴媳妇的绳子就断了,秦燕才三十出头,日后肯定会改嫁。关宝琴只有彭大江一个儿子,也只有彭亮这个孙子,她担心秦燕日后会将孙子带走。到那时,孙子肯定会受继父的欺负……这让关宝琴忧心忡忡。
丈夫不在了,秦燕依然像从前一样孝敬公婆。冬天到了,秦燕睡的主卧暖气烧得旺一些,她还主动和公婆调换了房间。儿子不在了,儿媳妇还能这样善待她和老伴,关宝琴心里涌上一丝暖意,但她还是担心秦燕哪天将孙子带走。在饭桌上,她经常旁敲侧击打听秦燕是不是有了男朋友,留意她最近和哪些人来往,这让秦燕很反感。
2011年春节前夕,单位给每个员工发了一袋大米和一箱苹果。见秦燕搬不动,一个男同事好心帮她将这些东西送回家。那位男同事一走,关宝琴就唠叨起来:“大江走了才几天啊?哎,亮亮以后就可怜了!”秦燕听出了婆婆的弦外之音,解释道:“妈,我和他只是普通同事。”
关宝琴不听秦燕的解释,强调说:“你要改嫁,我们无权阻拦,但亮亮你休想带走,他是我们彭家唯一的根!”婆婆越说越离谱,秦燕心里积压多日的怨气爆发了,她和婆婆争吵起来。
为了赢得孙子的心,关宝琴对彭亮百般呵护,时不时提醒他:“你是我们彭家的根,现在你爸爸不在了,爷爷奶奶最疼你。”关宝琴还经常教唆孙子:“你妈妈迟早会与别的男人结婚,你不要和她一起生活,否则继父会欺负你!”
一次,秦燕所在的车间组织员工去长白山旅游。三天后秦燕回到家,发现儿子对自己冷淡多了,她将带回来的纪念品给儿子,彭亮嘟着嘴巴扔到一边。秦燕问他怎么了?彭亮哭着说:“奶奶说你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,不要我了。”秦燕怒火万丈,冲进厨房对婆婆大声吼道:“妈,我清清白白做人,你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泼脏水?亮亮这么小,你就在他面前说我坏话,他会怎么看我?你像个做长辈的吗?”关宝琴反驳道:“我知道你的心已不在这个家里,你要走就走,没人拦你!”至此,婆媳俩关系彻底恶化。
脸皮一旦撕破,秦燕和关宝琴再也无所顾忌,谁说偏一句话,两人就交火。在关宝琴的“熏陶”下,彭亮对妈妈有了看法,妈妈与奶奶吵架时,他总是偏向奶奶一边。这让秦燕很伤心,在彭家度日如年。
几个月后,秦燕辞去工作,只身一人去沈阳打工。因为文化不高,又无一技之长,她进入一家家政公司做钟点工。生活的艰辛和精神上的孤寂,让秦燕刻骨铭心地思念儿子。她决定:无论如何要把儿子接到沈阳。
一个星期后,秦燕悄悄返回双辽,将儿子带回了沈阳。临上火车时,彭亮怯生生地对秦燕说:“妈妈,我想打电话告诉奶奶,不然奶奶和爷爷接不到我,会着急的。”一句话,让秦燕内心五味杂陈……
生死面前泯恩仇
冤家婆媳冰释前嫌
这天傍晚,关宝琴去学校接孙子,却得知秦燕偷偷地将孩子接走了。就在这时,秦燕的电话来了:“我带亮亮到沈阳上学了,你们不用找我,找也找不到的。”
想到彭家唯一的骨血被秦燕夺走,想到孙子以后可能要与另一个陌生男人生活在一起,也许还要遭受虐待,关宝琴和老伴心如刀割。第二天,关宝琴召集亲戚,浩浩荡荡地去了沈阳。可他们奔波了一个星期,连秦燕母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,只得悻悻而归。从此,关宝琴就像被掏空了五脏六腑,一想起亮亮就会大哭一场。
秦燕将儿子带到沈阳后,把亮亮送到大东区一家学校就读,母子俩租住在一间不到20平米的房子里。白天,秦燕在家政公司给人做钟点工;晚上,她坐在昏黄的灯光下钩毛线拖鞋,然后在街边摆地摊出售。
2012年5月,一个名叫陈宏的男人走进秦燕的生活。陈宏比秦燕大三岁,辽宁阜新人,几年前与前妻离异,女儿跟随前妻生活。陈宏在一家商场卖手机,每月有3000多元的收入。陈宏见秦燕与儿子相依为命很不容易,心里充满了同情,几乎每个星期,他都要到秦燕的地摊前,买一双她钩织的拖鞋。买第五双时,秦燕忍不住问他:“大哥,你买这么多拖鞋干什么?”陈宏实话实说:“大妹子,看你很不容易,我想帮帮你,其实拖鞋都放在家里没穿过。”一席话,让秦燕热泪盈眶。就这样,两个命运多舛的人有了来往。陈宏本性善良,对亮亮很好,点点滴滴充满爱意的举动,很快将彭亮融化,他渐渐接纳了陈宏。
虽然母亲和陈宏叔叔给亮亮带来安全感和温暖,但彭亮还是很想爷爷奶奶。好几次,他对母亲说:“妈,我们回去看看爷爷奶奶吧!我想他们了。”秦燕怕被夺走儿子,坚决不同意。整整一年多时间,秦燕母子与关宝琴夫妇没有任何联系。
2013年9月,秦燕的妹妹到沈阳看望姐姐,她告诉秦燕:“亮亮的奶奶患了尿毒症,因为没钱换肾,估计活不了多久了。”秦燕大吃一惊。在一旁写作业的彭亮听到了,哇的一声哭起来:“我要回去看奶奶!”秦燕板着脸没同意。那几天,彭亮郁郁寡欢。有一天,彭亮将一大把零钱交给秦燕:“妈,这是我这个星期省下来的早餐钱,一共13元5角,你拿去给奶奶治病吧!”秦燕百感交集。想起婆婆对儿子的好,秦燕开始觉得老人家很可怜。尽管她们婆媳闹翻了,但都是为了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