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偿还

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。

偿还

做父母的都会都羡慕有双胞胎的父母,也是,两个可爱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,路上可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。有些人也想要个孪生的姐妹或是兄弟,因为看到对方就像看到自己,免去了照镜子的麻烦。

而我恰恰相反。

我讨厌有个孪生姐姐,讨厌有人和我一模一样,我就想做我自己,独一无二。

更重要的是,当你的孪生兄弟或是姐妹如此优秀,深得众人宠爱,享尽光环,而你却默默无闻,一塌涂地,那你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。

我就生活在这种境遇下,而且是后者,落魄的一方。

我叫罗绮丽,十九岁,富二代,在A省一座三本院校读书。姐姐罗盈彩,也在A省读大学,只不过她的大学是国内重点。

不过我有大学读就好了,要不是我那富得流油的父母,我怎么也读不了本科。

我是家里的污点,父母经常这样和我说。我也知道。不好好学习,早恋,甚至在高三的时候还糊里糊涂的怀了孕!这可气坏了父母,他们斩钉截铁地和我说,我是得不到家里的遗产的,一个子儿也得不到!他们只会供我读完大学,就由我自己谋生,体会人间悲凉。他们也真的这样做了,遗嘱公证书我已经看了。

而姐姐,会得到所有的一切!

姐姐,姐姐,我总是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念叨着,为什么我要有个姐姐?盈彩从小就学习优秀,擅长文学,吹拉弹唱,样样精通!长得也是清秀水灵。

我也很美,这我知道,因为我们一模一样。

但是,我缺少姐姐身上独有的一种气质,姐姐举手投足得体大方,张弛有度,充满贵族气息,而我卧跌跌撞撞,纵然美丽,却俗不可耐。

在大学里我并不用心读书,天天只顾打扮,还找了个男朋友,顾晓峰。

晓峰是姐姐学校里的一名文科高材生,家境贫寒,气宇轩昂,戴着一副眼镜,做事慢条斯理,不苟言笑。

按理说,这样的男生是不会看上我这样的败家女,也会深切鄙夷我这种类型的人。不管怎样,我们在一起了。我经常给他买各种礼物,也给他钱,他没有拒绝。我知道他家里不是一般的穷,所以有时候骄傲和自尊心不值一分钱,像他那样默默接受别人的帮助,我还是很赏识的。

“叮叮叮……”大清早传来了急切的电话铃声。

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。

“绮丽,是我,你姐姐的同学,王萍。你姐姐出车祸了,现在在省医院,第一时间只能通知你了……快来医院啊!”

我顿时懵了。忽然间还流下了泪水,是慌张还是伤心,我不清楚。不管怎样盈彩是我的姐姐,我飞也似得起床,收拾了下奔向医院。

映入眼帘的让我倍感震撼,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。盈彩的身上插满了管子,包扎着绷带。旁边的王萍哭成了泪人,说姐姐在路口被一辆飞驶的轿车给撞了。我呆呆地看着姐姐,。

“医生说,你姐的内伤很严重,随时都有生命危险!你马上签字做手术!”

我恍恍惚惚地签了字,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着,送走了劳累不堪的王萍。时间过得那么慢,最后医生出来了。手术是做完了。

“但你姐姐仍有生命危险”,医生语重心长地跟我说。

我静静地在病房里守着姐姐,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。输液瓶里的药不缓不慢地滴着,夜已深了。

父母已经定好了明天早班飞机的票。

我打了个哈欠,病床上熟睡的姐姐显得格外单薄,像婴儿一样,对任何外来的力量都无能为力。

姐姐真是命大,如果这次真的当场被撞死了,那父母的遗产就是我的了。这样,晓峰也应该是铁定跟定我了,他不就是看上了我的钱?当然,这只是假设。

忽然间,一个邪恶的念头涌进脑海。我向四周看了看,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我和姐姐。如果姐姐死于意外呢?

我打了个激灵。怎么可以这样想呢?我摇了摇头,疲倦的挠了挠头。

但是,如果不这样的话,我以后就要完全自己打拼,晓峰很可能会弃我而去,我岂不是太落魄了?我也要争取自己的幸福!

姐姐带着氧气面罩,静静地呼吸着。

医生也说了,姐姐随时有生命危险,也没有人会怀疑我的,我可是亲妹妹!

我迟疑了下,终于咬了咬牙,轻轻地将面罩移开。

姐姐的身子微微颤抖着,由于伤痛,是喊不出来的。似乎过了一百年,她安静了下来。

葬礼的当天,我们是回民,不需要火化。母亲给姐姐戴上了她最爱的翡翠手镯,其实我也有个一模一样的,但早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。看着人们缓缓地把棺材放进墓坑里,妈妈哭昏了过去,爸爸瞬间老去了很多。

我好久不吃不睡,人们都以为我是太过于伤心,这是事实,但另外一部分更大的原因是罪恶感在作祟。我杀了自己的亲姐姐,双手始终占满了看不见的鲜血。看到父母伤心欲绝,心里很不是滋味儿,

忽然之间,我觉得自己应该长大,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。

回到了学校,我开始按时上课,耐着性子做作业,不再打游戏熬夜,试着读些文学作品充实自己,生活规律了起来。

大家都对我的转变大为惊讶。特别是晓峰,当我告诉他我很不欣赏简爱这种自恋类型的人并申述自己的观点时,他怎么也不相信我的脑子里也有这么多“富含哲理”的想法。

父母始终没有在丧女的悲痛中解脱出来,我把姐姐的照片藏了起来,以免他们睹物思人。

我的成绩顺理成章地提高了,在大四的那年我还拿到了奖学金!当我把这喜讯告诉父母时,我看到了他们眼里重新燃烧的火花,蓦地,觉得自己已经真正替代了盈彩在他们心里的位置。

大学毕业后,我决定和晓峰结婚。父母静静地听完我们的决定后并没有反对。重新给了我一份公证好的遗嘱,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了。

而我没有欢喜。这结果是自己预料的。我神情忧郁地走进卧室。我没有欢喜,年少的罪恶是一生都洗不去的污点,尽管别人不知道,但它是心头的刺青,时刻可以清楚感应。

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。

晚上,我和晓峰静静地泛舟湖上。皓月当空,湖光粼粼,不比白日里的肆意绚丽,但别有自己一番风味。

我静静地看着晓峰,他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划桨,微风袭来,我的头发乱了。

晓峰体贴地将我的头发抚顺,我趁机抓住他的手,说:“晓峰,如果我没有钱的话,你还会不会爱我?”我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,突然间这样问,自己也吃惊。

晓峰沉默了会儿,说,“我知道,你内心深处觉得我愿意和你交往、并结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钱。不错,钱是好东西,因为你没有经历我父母躲债的惊恐,为下学期学费的惴惴不安。但是,你是个内心很善良的女孩,即使是以前你很调皮的时候,我也是这样想的。要不,你怎么会爱上一个像我那样的穷小子呢?真正飞扬跋扈的女孩是看都不会看我的。”

我的眼角湿润了。真心觉得自己是幸福的。我让晓峰先回去,自己在这里单独呆一会儿。

送走晓峰后,我把船划到了湖中心,躺在船里,仰望星空。明天是我生命的又一个新的开端,我思索着过去,憧憬着未来。

一团乌云遮蔽了月亮。树叶哗哗地动着,起风了。

我起身拿起船桨,发现船周围的水呼呼地冒着泡。探身出去,水里影影绰绰晃动着一张脸,我的脸。

不,不是,那脸上眉心部位有着清晰的一颗痣,我没有。

而盈彩有!

我大叫一声,脚下一滑,跌入了水中。

我在水里挣扎着。我是熟识水性的,可再怎么用力都浮不出水面,黑暗里仿佛有股莫名的力量在将我往下拉。

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:“你也应该尝尝不能自由呼吸的感觉!”

我瞪大眼睛,不再挣扎,那是盈彩的声音。一股热泪流了出了,顿时浑进无尽的黑暗的湖水里。

“对不起,姐姐,真心对不起!”我在心里默默地说。

英才似乎可以听到,我的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:“对不起?这三个字真的可以解决那么多问题吗?你夺走的,是要归还的,而且,还要加倍的偿还!”

我昏了过去。

醒来后,眼前一片黑暗。我想动,可怎么也动不了,想说话,也发不出声音。

周围一片阒寂,偶尔可以听见昆虫、甚至是老鼠活动的声音。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。

一天天过去了,我不吃不喝,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,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一个人也没有,我开始绝望了。

终于有一天,我听到了土壤松动的声音。又一会儿,我看到了阳光,久违的、明媚的阳光!

我看到了“我”,在上面,和晓峰站在一块儿,他们满脸忧伤地看着我。

“我下去给你取!”晓峰说。

“不”,我听到“我”哽咽地说,“让我自己去,我还想再好好地看看姐姐呢,也有好多话要和她说……”

我发现,我是躺在棺材里!姐姐的棺材里!

那上面的那个“我”,又是谁呢?

那说话的语气,那举手投足,分明是姐姐!

我们的灵魂互换了!

我大喊着,怎么也出不了声,也动弹不了。姐姐的话应验了!她不但夺回了属于她的财产,还有我的身体,我的丈夫!晓峰!

姐姐取下了我手上翡翠手镯,望着我,说,“好了,镯子我会好好保存,看见它就像看到你一样。”接着,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妹妹,我怀孕了,晓峰的骨肉”,她的眼里写满了笑意,“永别了。”

晓峰搀着姐姐远去,我眼前的光明再次被泥土覆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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