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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艺谋用一张狭小的床来表现干净的爱情,但干净就应该是思楠这样,即使生活很复杂,也可以去做一个简单的人,心和吻同在一条线。
抢手货吻了别的女孩
蒋衡跟别的女孩在车里接吻的时候,思楠刚刚向公司辞了职。都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,思楠是不相信的,何况她也不觉得蒋衡有钱。工作了三年,买了一辆小车,房子还是供着的,她却不知这样的男人在别的女生眼里已经是抢手货。
看到那一幕,思楠用力踢了一脚车门便掉头走开,蒋衡反应过来,连忙追上去道歉兼解释,思楠朝他大吼:“解释?有什么好解释的?这是在接吻哎!难道你要跟我说这是工作需要?”
蒋衡也愣了,仿佛这才发现连借口都找不到似的,一眨眼思楠已经钻进一辆出租车回家,关上门后大哭一场。蒋衡打来电话,她不接,蒋衡来敲门,她也不开,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,第二天蒋衡走了,在门口留下一张字条,说:“什么时候不生气了打个电话给我。”
他的字,还是那样好看,刚劲有力,连成一片森林。二十岁的思楠发誓非蒋衡不嫁,如今却又觉得,嫁不嫁也不是自己就能说了算的啊。
思楠揉碎了字条扔进垃圾桶里,在冰箱里找了些剩饭热了,边吃边看招聘网。还有半年毕业要马上找到工作,但这一次辞职却并不是她的错,客户非要同她喝酒,她拒绝,上司就说她不识抬举,她一生气,就走了。
也知道自己不够聪明,但又不肯放弃自己的原则,就这样,吃亏的总是她。蒋衡有时候劝她:“学着圆滑一点嘛!”
思楠嗤之以鼻:“哼,虚伪!”
但是这个社会,虚伪就是生存法则,太清高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。其实思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梦想,诸如LV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愿望,她不过就想两个人,可以安安静静、平平稳稳地生活下去,但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这样也做不到。
A 心和吻可以分开吗 A
辞职两个星期,积蓄已经所剩无几,学校要腾出寝室便催着学生搬走,思楠到处借钱。同学都跟她打哈哈:“我也没什么钱啦,你干吗不去找蒋衡帮忙?什么?分手了?哎呀你傻不傻,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……”
思楠立刻挂断。
电话本翻了个遍,能打的都已经打了,剩下的都是那些不熟的或者根本想不起来是谁的,犹豫了一下,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:“你好,最近在忙什么?”
谁知对方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:“哇思楠!你还好吗?怎么会忽然发短信给我?是找我有事情吗?”语气兴奋极了。
思楠支吾着:“呃……我是想问你有没有闲钱?”
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算了出来说吧,我刚好在你家附近吃饭,你要不要一起?”
思楠连忙换了衣服飞奔出去,下楼,看到蒋衡的车。蒋衡知道她在借钱,于是亲自送了过来,虽然不多,但也够应付几个月,装在一只信封里,厚厚一叠。思楠不要,蒋衡生气了:“你到底有完没完?跟我过不去就算了,何必跟钱过不去呢?”
“我不稀罕你的臭钱!”思楠尖叫,然后推开他,跌跌绊绊地跑远。
蒋衡望着她的背影,叹了口气。他是真心喜欢她,从见到她第一面起。那是大二,一群人出来唱K,思楠和另外几个大一新生一起推门进来。每个女孩都花枝招展,每个女孩都游刃有余,唯独思楠,一脸惊慌的样子,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。她是那种读书时是好学生,进了大学也放纵不起来的女生,简单纯真,又有一点固执,蒋衡很轻易地就爱上了她。
然而为什么要同别的女孩接吻,其实他自己也想不通。可能男人就是这样吧,以为接吻是件小事情,心还在就好了。孰不知在女人眼里,心和嘴唇是站在一条线的。
A在复杂里活出简单
阿清是思楠的师兄,也没什么钱,但还是好心分了思楠一半,又积极地帮思楠介绍工作。小公司,薪水不多,但人际简单,思楠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。下班后两个人常常一起吃饭,二十块就可以吃得很丰盛,毕竟比一个人划算很多。在这个物价飞涨的时代,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慌乱、焦躁,也有人诸如阿清,觉得能吃饱饭就已经很满足。他说:“我也没想过要赚大钱什么的,就是想认真做事,别的都不重要。我是真心喜欢做设计,总觉得能在电脑里创造出另一个世界来。”
这样的话,放在蒋衡那里,也许就是不求上进,但不知道为什么思楠觉得很感动。她想起从前,蒋衡也是这样简单的一个人,允诺会带她去旅行、做菜给她吃。然而真正工作了,他却总是在加班、在应酬。比起别的年轻人,他实在是聪明很多,没多久就成了业内精英,然而却已经遗失了最初的乐趣。
吃完饭,思楠和阿清一起走路回去。秋末的夜晚,空气凉凉的,她裹紧了衣服,阿清看着,却终于没有脱下外套来。他把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,半握的形状,就像是在与什么人牵手一般。
他没有说他其实暗恋思楠很久了,早在大一的时候,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一脸懵懂的小师妹。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追求她,谁知还未犹豫完,她就已经交了男朋友。那男生太优秀了,以至他自卑了好几年。
然而现在,这个女孩就走在自己的旁边,头发被风吹着,一双亮晶晶的眼。张艺谋用一张狭小的床来表现干净的爱情,但阿清觉得干净并不是这样,干净就应该是思楠这样,即使生活很复杂,也可以去做一个简单的人,什么都不想,静静地享受夜晚,就很好。
新旧男友的交接仪式
蒋衡后来找到阿清,没有别的事,还是来送钱。他说:“思楠身体不太好,你多带她去吃一点好吃的。我也不是想挽回她,就是觉得即使分手,也还希望照顾她。”
思楠的确是这样的女孩,让每一个接触到的男人都想要去照顾她、对她好。然而,给她钱就算是对她好吗?阿清不觉得。他简直是有点鄙视蒋衡了,皱着眉毛说:“虽然我很穷,但几顿饭还是请得起的。我不需要你救济,你走吧。”
蒋衡生起气来,说:“我又不是给你花,是拿给思楠花,你凭什么拒绝我?”
阿清觉得蒋衡能说出这种话,简直就是幼稚到家了。他冷笑一声,懒得跟他计较,打算走人,却又忽然被蒋衡拉住,一转头就挨了一拳。
你相信吗?在21世纪的今天,两个站起来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,就这样打了起来。打完了,又衣冠不整地蹲在路边,一人叼一支烟。蒋衡道:“好好照顾她吧,她开心了就行。”
阿清说:“这些还用得着你交代么!”
蒋衡朝他翻白眼,他也白蒋衡。白完了,蒋衡驾车离去,阿清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,这才回家去换衣服,处理伤口,收拾停当了给思楠打电话,说:“出来吃饭吧。”
世界上不止一种女孩
思楠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,她的前男友和坐在面前的这个人用暴力的方式,完成了对她的交接。她很开心地吃完了饭,又同阿清一起去散步,那一天广场上有人放烟花,他们也挤进去看。人群将他们冲开,他们又费力地靠近。忽然有人推了思楠一把,思楠整个人靠到了阿清身上。阿清比她高半个头,于是,她刚好吻到了阿清的下巴。
两个人都愣了,有些尴尬,又有些羞涩地对望着。这时候天空炸起一朵烟花,像是在夜空中打开的伞一样,嘭的一声,很大很美。思楠突然觉得很快乐,这是不需要用钱就可以获得的快乐,她忍不住握住阿清的手,踮起脚尖,轻轻地,亲了他一下。
阿清激动了起来。
后来蒋衡再看到思楠的时候,她已经跟阿清在一起了,两个人手拉着手沿着马路散步。是秋天,风有些冷,思楠的裙子被吹起,又落下。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停下来接吻,蒋衡看着,用力地踩了一下油门,车便从他们旁边滑了过去。
也说不清对思楠的感情是不是刻骨铭心的爱,只是,一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孩存在,就会觉得有动力起来。傍晚他同客户喝酒,一群人讲起那个著名的宁可在宝马里哭的女孩,忽然都笑了。笑完又感慨:“不过现在的女孩子,的确都是这么拜金。”
“但这世界上,如果只有一种女孩,那该多无聊啊。”蒋衡举起杯子,对大家说:“来吧,我们总会遇到一两个不那么现实的女孩的。”
大家都愣了一下,然后干杯。那天晚上蒋衡喝醉了,拿出手机,对着思楠的名字犹豫、再犹豫,终究是没有拨过去。
当然这些,思楠是不会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