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莫的婚事可以说是神速。
吃过晚饭,老莫照例去了拐角处的那家网吧。
几十台机器,键盘上粘乎乎的,屏上一不小心就会跳出些裸胸女人的图片。卫生间时不时地就会传来“砰、砰”的摔门声,一股难闻的尿臊气隐隐扑入鼻孔,如屏幕上大胸脯女人一样刺激着老莫的未稍神经。
进出这家网吧,己成为老莫的一种习惯。有时老莫自己都觉得这种习惯很不好,但不去,心里便会空──没着没落的空。老莫觉得,这一切都是因为失去阿娇开始的。
老莫,其实不老,才三十出头,只因秃顶,便常被人叫做老莫。老莫很有才,业务能力也强,待人非常真诚,就是一直未娶。这次跟阿娇分手后,因为无法打发像狼一样踱来踱去的时光才时常进出网吧的。阿娇是一个精灵古怪的女子,生就一双猫儿眼,通常眯缝了细细一条望着你,忽然间却睁开了——又大又圆。只一眼,就会让老莫心儿一颤。最令老莫神魂颠倒的是阿娇那柔软无骨的身躯,像是九条命的猫变的。
整个冬天,老莫同阿娇在一床厚厚的棉被里缱绻不止。一眨眼,冬天就这样缱绻着过去了。春天的时候老莫觉得似乎可以跟阿娇谈婚论嫁了。加紧点的话,秋天时还能让阿娇像一只母猫一样怀上他的孩子。这一切对老莫来说太重要了。老莫的确老大不小了,同龄的人的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,他若再娶不到媳妇,没个娃的话,是绝计没脸回老家的。
可是,后来让老莫后悔不已的却是带阿娇去了趟山东老家。
春上,母亲捎信说父亲中风了,弄不好说走就走。于是老莫就带了阿娇去见父母。
父亲真的是中风了。中风的父亲一点也不像父亲了,很无耻地涎着脸,一不小心还常尿湿了裤子。
母亲给父亲换尿片时,毫不客气地在父亲的屁股上扇了两巴掌,愤愤地说:“你再发狠呀,你再神气呀,你再动不动就拿我往死里打呀。”父亲睁着一双死乞白赖的眼睛望着母亲,像个小孩一样呜呜咽咽地哭。父亲,真的一点都不像父亲了。
父亲的后事被议到了饭桌上。老莫家的规矩,女人是不能跟男人同桌而餐的。尽管从阿娇的眼里看出了她的不满,但老莫相信阿娇能体谅他的。在老莫家,女人是不能决定什么的,就算母亲,对父亲身后的事也得一切听从儿子们的。
阿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可能是水土不服。后来阿娇就干脆躲到房里,连吃饭都叫着不肯出来。母亲免不了嘴里要唠叨几句,说城里人真的难侍候。
回了城,阿娇愣是从这个城市消失了。
老莫因为实在无法排解心中的苦闷,便去万佛寺求了一支姻缘签,结果是一支中上签,说老莫今年适宜成家。老莫有点不相信,因为阿娇的走是确确实实的。
老莫很不习惯身边突然没了女人。可是,由于工作的原因,他又很少能够接触到女人。于是,只好天天上网。现在的这些女人就是网上认识的,同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与工作。
城市里最缺的是时间,最多的是寂寞。每到夜里,到处都有寂寞的火苗在网上窜燃。老莫寂寞、有些女人也很寂寞。这一窜二燃的就窜燃到网下来了。
这天,老莫又跟往日一样坐在了电脑边。电脑房里的情景大致跟昨天一样,昨天又跟前天差不多。七八个人在玩游戏,五六个人在看黄色小电影,三四个人在骂人,二个人在视频聊天,一个人在摇首唱歌:
谁在呼唤 情深意长
让我的渴望像白云在飘荡
东边牧马 西边放羊
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
在日月沧桑后 你在谁身旁
用温柔的眼光 让黑夜绚烂
网吧里常常会有一些小插曲。一个男生捏着鼻子,学女生的声音在跟网友打电话:“你几时来找我?我好漂亮的。”;一个满身汗味的男人用两条腿夹着一个小孩,正面红耳赤地敲着键盘;一个则在语音聊天室骂人:“我操你XX,我骂你娘又怎样?”......
老莫还是忘不了阿娇,因为阿娇是第一个跟他上过床的女人,而且床上的功夫在老莫看来绝对是一流的。于是,他便把每一个与他聊天的女人都想成阿娇。这样想时,老莫就会有一股曲折委婉的刺激──非常受用。老莫很容易地就想起了阿娇那似开似合的唇,以及那个稚气、柔韧得令老莫神魂颠倒的肉体。电脑屏幕上时不时地就会闪出露胸女人的图片,弄得老莫常常血往上涌。
老莫一冲血就会直截了当的问女人:“来吗?”有的拒绝,有的女人就说:“来”。他便去接肯来的女人。
今晚他接的这个女人叫玲,虽然没有阿娇玲珑剔透,但人非常实在。玲来了以后,老莫就说:“你去洗洗吧,我去铺床。”女人就留下来分享着老莫的那张双人床。
遇到计较的,老莫就带他们去宾馆开房,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打发着。老莫后来算了算,与阿娇分手后的这半多来,已经有七个女人与他上过床了,都是些网上寂寞的少妇,她们大都是与老莫玩一夜情的,这一点老莫看的很清楚,也渐生厌倦。看来,只有玲是认真的,一直未断了与他联系,而玲的遭遇与老莫的差不多。老莫与她有着惺惺相惜的感觉。
这天,老莫正想下线时,屏上又闪出个露胸女人的视频,老莫的血又开始往上涌了,刚要问对方来吗?此时手机声响,是玲的电话。老莫就把来不来的问题说给了玲。玲说:“不过来了,明天我们去登记好吗?
老莫听到这,突然语塞,想了好半天才答应道:“好的,明天......明天去登记......”
以上是字典网为您提供的小故事:老莫的婚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