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十岁那年,宝应邻县高邮有一家高档客栈,名曰:高升栈。客栈掌柜在《高邮报》上登载上联:“高客喜高升,高升栈,暂栖高客”求征下联,录用者重金相酬。结果在众多的应对下联中,先生小小年纪便一举夺魁:“大人骑大马,大马路,路显大人”一时传为佳话。
先生十四岁时,父亲送他到地方名医顾权生处学习中医,老先生见他年龄尚轻,想试一试他的文字能力,便从医案上拿出一本书对他说:“这是中医经典《黄帝内径》,阴阳五行,辨证施治学说贯穿其中,是学中医的理论依据,你拿回家看,一个月后找我,看得懂我便收你”。《黄帝内经》全是文言文,晦涩难懂,先生得益于先前老秀才的调教,很快就将该书读完。十天未到即到顾老先生面前。老先生随意翻书提问,先生对答如流。老先生暗自惊奇,又从书架上拿下几本书,嘱他以后在这里好好攻读。从此,先生和老师朝夕相处,在老师的言传身教下,一天天成熟起来。很快三年过去了,顾老先生把先生叫到身边说:“你来三年了,是我关门弟子,我已将平生所学传授于你,你是我学徒中年龄最小,学得最好的学生,你可以自立门户了。送你一帧我的书法,回去再打开吧。”回到阔别已久的家,先生迫不及待打开书法卷轴,原来顾老先生用工整娟秀的小楷,书写了一代名医叶天士医贫的故事:
吴门叶天士,精医理,求治者甚多。一日乘舆出,有乡人迎道求诊。叶停舆诊之曰:“六脉均调,无疾”。乡人曰:“吾乃穷之病,公能治否?”叶笑道:“子所患,易治,可晚间取方。”至暮乡人登门求方,叶令拾橄榄核种之,苗出即来告我,当获厚利。乡人遵其言,种植橄榄,枝叶长成,竭门告之。叶曰:“即日求苗者,可高其值,勿贱售。”乡人诺之。叶自是药引皆用橄榄苗,病者争向购之。乡人获利无算。苗尽药引方止。后乡人登门拜谢,叶问:“病愈否”?乡人曰:“赖公之力病已愈。”叶笑而遣之。
“是老师要我在行医生涯中,不仅治病,还要济世啊,”先生对着书法立轴拜了三拜“老师的教诲,弟子谨记了。”
在日伪控制宝应县城期间,一天,先生儿时伙伴到他诊所看病,问诊之际,先生得知该青年贫病交加,萌生加入伪军想法。先生请他稍等片刻,进里屋出来后交给青年人一个信封:“药方就在里面,回去再拆开,必定药到病除。”年青人回家拆开信封,除药方外还有一笔资助资金和一首七绝:“开窗偶独坐,杨花入砚池,憐君身雪白,墨染悔嫌迟。”年青人看后十分感动,打消了参加伪军的想法,用这笔资金做本钱,开了一个卖香烟的小店,以此谋生。
宝应县城自上世纪20年代就已有西药供应,到了三、四十年代西医诊所逐渐增多,先生在行中医之初就十分注视西医的发展。他经常逛书店,只要有新到的西医书籍他都买下,回去研读,如饥似渴地掌握西医诊疗方法。在诊疗中遇到疑难病症,他也会把病人转送到县城最好的西医诊所。一方面是对病人负责,另一方面是为了取经,获得病症的西医治疗技术。平时诊治他也经常采用中、西医结合方法给人治病。
一天深夜,先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,他急忙更衣开门。一个神色慌张的少年“噗嗵”一声跪在地上:“先生,快救救我爸,我爸快被尿憋死了!”估计病人产生了尿潴留,先生迅速备好药物器械随少年而去。病人家住县城不见天井巷,穷困潦倒,室内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。病人躺在床上被尿憋得死去活来。先生问明病史,立即导尿,在无法插入尿管情况下,先生即改为膀胱穿刺。尿液从针管一点点抽出来,病人的痛苦也一分分减轻。尿液抽光后,先生对症开了药方,病人家因拿不出诊疗费,坚持要送两瓶当地产的白酒,先生婉拒了。
50年代初,先生为了系统掌握西医理论和诊治技术,他做出人生一次重大决断,果断关掉自己开设的中医诊所,到刘慧林夫妇诊所从头开始系统学习西医。刘慧林是科班退役军医,精通西医内、外科,夫人专治妇科病。在跟随刘慧林医师长达两年时间里,先生不仅系统掌握西医的理论基础,同时掌握了大量的内科、外科、护理、妇科等专业治疗技术,为他日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。
建国初期,百废待业,先生积极响应政府召唤,停下自己的门诊业务,参加苏北灌溉总渠三河闸宝应治淮总队卫生队,结束后又加入宝应山阳运西巡回治疗救灾工作。前后整整一年的时间内没有回过一次家。当治淮、救灾工作结束,他回家站在家门口,妻子刁秀兰竟一时认不出是自己的丈夫。原本是一头乌黑的浓发,一副白面书生模样,眼前却是身背草帽,光着头皮,皮肤黝黑庄稼汉一般。由于工作表现特出,先生被县政府表彰为“治淮救灾先进工作者”,先生很看重这份荣誉,他把奖状和治淮卫生人员的合影,挂在诊所的墙上。欣然赋诗一首:“自古洪灾民受苦,而今化险庆年丰。排蓄兼顾干群力,领导有方颂党功。三十年前谈往事,运河决口在秦邮,可悲遭水断炊户,卖儿江南泪直流。”
1958年县卫生科调他到山阳医院担任卫协会主任,负责医院工作。据曾在山阳医院工作过的老人回忆,先生在山阳医院负责期间,工作非常投入。除每天坚持坐诊,还要管理医院其它各项工作。由于他接诊病人认真负责,贴心温暖,疗效显著,很快医院业务量大增,专门找他就诊的络绎不绝。
一个夏天的深夜,室外风雨交加,电闪雷鸣,室内突然电话响个不停,先生抓起电话,对方传来急切的呼救声,是金光大队王庄小队王队长突发心脏病危在旦夕。先生立即穿上衣服,带上雨具,急救箱,骑上自行车向王庄赶去。直到第二天早上大家上班的时候,才见他推着车子进门,除了脸和手,全身上下,包括自行车上尽是泥巴,其模样滑稽,搞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。原来昨天出诊,由于风雨交加,道路泥泞,先生骑车过桥时不慎掉进河沟,为了救人,自己爬上岸顾不上再回医院换衣服了。被他救活的王队长从此后也和先生成了莫逆之交。
就在先生全身心投入山阳医院工作的时候,先生的老父亲身患重病,全凭妻子和大女儿在家照应。先生硬是没有时间回家尽孝道。直到县人民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,老父亲临终想见他一面时,他才丢下手中的工作赶到医院,此时老父亲于佩云已永远闭上了眼睛。
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期间,先生被调到沿河公社大病房,治疗浮肿病人。所谓大病房就是把全县严重的浮肿病人集中治疗。大病房实际上是一个废弃的大粮仓改造而成。地面上铺着稻草和草席,草席上躺的尽是横七竖八的浮肿病人。这种病是因为极度营养不良造成的。症状是从脚踝肿起,逐渐蔓延全身脏器,最后造成人的衰竭死亡。先生非常明白,治疗这种病主要是补充营养,但当时的粮食供应远远解决不了源源不断的病人增加,为了挽留一个个浮肿病人的生命,先生和县政府、卫生部门、粮食部门多次交涉,成功为病房申请到较多的麦麸子,再辅以中草药综合治疗,病人也一个个逐渐康复。在一次上城途中,在郊区他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左右手搀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,孩子的后领上竟插着三角形的草标,这是卖儿卖女呀!先生心中一阵痛楚。走近中年妇女,先生大吃一惊,这中年妇女竟是先前经常到他诊所看病老熟人的妻子。问及为什么要卖孩子?中年女人眼泪涮涮流下,泣不成声:“家中早已断炊,连野菜也挖不到了,丈夫已饿死,再熬下去全家都活不成。听说城上有外地人收孩子,买孩子的人先让大人、孩子到迎丰楼餐馆饱餐一顿,再给一点钱,就可以把孩子领走了。这样,最起码我们母子还可以保命啊。”说完中年女人把两孩子紧紧抱住,“我真的不想卖呀!”眼泪又淌满了面颊。先生面色凝重的对年中年女人说:“孩子绝不能卖,丈夫没了,孩子再走了,你以后日子怎么过?”先生把孩子后领上的草标拔下扔掉。“你们母子先回家,下午我托人把粮食给你们送去。”先生回家和夫人刁秀兰商量决定,让大女儿把自家城市定量的口粮分出50斤大米,先给他家送去,保命度日,此后又陆续送一些杂粮蔬菜,使他们平安度过难关。后来这两个孩子渐渐长大后一直把先生夫妇当作再生父母看待。只要先生家办大事,以及有重活、累活都抢着干。一年后国家经济好转,浮肿病房自然撤销。先生也回到城镇医院。
1964年初,城镇医院为开拓业务,委派先生到县人民医院进修外科。先生住址距离县人医也就是几分钟路程,为了集中精力学习外科手术,先生吃住都在医院。白天跟班实习,晚上研究人体解剖,苦练外科手术基本功。用羊肠线扎血管止血是当时外科手术的重要环节。手术时必须以极快的速度把一个个血管扎紧止血。当时他每天晚上练扎疙瘩,手上都练出了老茧。由于他勤奋努力,他很快就走上手术台,渐渐掌握了普外科手术技能。在他进修期间发现县人医重视大的外科手术,对痔疮、漏管等小手术不是很重视,手术也不精细。俗话说:“十人九痔”。患痔瘘有一定比较可观的人群。痔疮、瘘管病情不严重,但因经常大便出血或反复化脓,引起病人极大的痛苦,给生活、工作带来不便和痛苦。如果在肛肠科方面做精、做强、做大,不失为医院开拓业务的一个方面。先生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为以后开拓痔科打下了伏笔。
一年后,先生返回城镇医院任外科主任,开展了肝脏、胆道、胃肠、血管、甲状腺及外伤等普外手术。先生施行手术胆大心细,干净利索,决不拖泥带水,遗留后患,因而病人康复也快。先生在从事外科的同时,又开始了对痔科的深入探讨和研究。他查阅了很多有关中医、西医治疗痔疮的资料,购买各种有关痔瘘方面的书籍,他以中西结合的方法不断提高改进自己的技术。他要在痔科方面做出特色,做出品牌。正是他不断实践努力,该院收治的痔疮患者越来越多,影响越来越大,到后来周围县市,甚至外省都有患者慕名求治,医院也专门设立了痔瘘科。
大约是在1970年夏天一个中午,先生夫人刁秀兰在厨房做饭,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呻吟声。循声探望,只见一个女孩倒在自家门口,另外两个女孩一边搀扶一边安慰她。夫人上前问明情况,原来是三个南京女知青,在宝应夏集插队上城办事,由于路途劳累,其中一位痔疮突然发作流血不止,痛苦难忍。夫人问她们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,女知青囊中羞涩,面露难色。夫人也不再多问,把三个女知青安排住下。晚上先生下班回家经过检查,该患者女知青严重痔疮脓肿,出血流脓,需要立即住院治疗。无奈该女知青身无分文,先生深深同情当时知青的艰难困境,第二天从医院借了手术器械,在家里给女知青做了痔疮切除手术。后这三个女知青在先生家里住了足足半个月,直至患病女知青痊愈,才重回到她们的插队的地方。当时在先生为女知青做手术屋子挂有一张狂草立轴,一般人是很难认清立轴上的内容,实际是极工整的对联:“补人间屁瘘,滑天下大稽”,是先生幽默自嘲而已。
从1968年开始先生在负责痔科的同时又担任门诊部主任。常常是上午坐诊,下午手术,同时还要抓急诊、急救、疑难病症的会诊、门诊部的管理等,业务量大、工作繁忙。由于先生集中西医、内外科、专科于一身,平时还注意收集中医传统的验方、偏方。他治病常用中西结合方法,治病与调理同时并举,疗效显著。遇疑难杂症他会巧用偏方、验方,往往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。一天,一个王姓的老太太到医院找到先生非要送一只老母鸡给他,先生执意不收。原来王老太患咳嗽久治不愈,后来找到先生,先生检查后说:“你回家买二只老母鸡煨汤喝喝就好了。”王老太买了二只老母鸡,才吃了一只鸡就不再咳嗽了。为感谢先生她就把剩下的一只拎来了。先生笑着向她解释:“那天我给你检查,其实你体内炎症已被之前的医生治好了。还有咳嗽症状是因为你体质虚弱,用老母鸡炖汤补补身子,增强免疫力,自然就不咳了。这就叫背时的医生看病头,走时的医生看病尾。王老太听得似懂非懂愣在那里,先生早掉头忙他的业务去了。
在先生诊疗室内,经常挂有病人赠送的锦旗,以感谢先生的救命之恩。在先生退休垂暮之年的一个夏天,先生把这些锦旗拿出来晾晒后,一面面挂在墙上,竟挂满二间屋子的墙壁。老伴笑他发神经,儿孙笑他老霉了,把这些陈年古八代的东西搬出来。但是又有谁能理解先生此时的心境。一面面锦旗的背后是一段段救死扶伤的经历、刻骨铭心回忆。先生在门诊部、痔科主任的位置上一干就是19年,直到87年办退休才退下来。退休后院长再三挽留留用。先生又被调到城北分院担任负责人。在城北分院先生继续发挥他中西医、内外科及专科特色,成为名副其实的“全科”医生。原来业务清淡院落又变得门庭若市了。
自从先生到了城北分院,他的接诊室多了一张小画案。画案上铺一张淡青色的棉布,一杯清水几支毛笔。百忙中一有间歇时间,他就用毛笔蘸水在棉布练练字。练到棉布空白被写满,他就会换一幅干的棉布再写,湿的棉布去晾干。有人问先生为什么要在棉布上练字?先生回答:棉布有吸水功能,用水在上面练字是和在宣纸上写字是一样的感受,况且不花成本,节约纸张,又可以随心所欲,不受约束,日子长了必有所获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先生在练字的同时开始学画了。从美术学院毕业的儿子不屑一顾,八十岁学吹鼓手了,学画涉及很多知识,素描、色彩、透视、水彩、水粉、油画、国画你年届六十学得过来吗?先生回答:你什么都懂、什么都画、精力分散。我画国画,攻其一点突破、超越你,不信我们打个赌试试看。
先生的书法原先在儿时就打下良好的基本功,早年的中医生涯开药方常用毛笔,加上他对书法艺术的爱好,常年心摹手追,已具备了深厚的笔墨功底。时间充裕,他也会拿出墨汁,铺上宣纸写上几幅书法,画上几只虾子。由于他书法功力深厚,造诣极高,深谙用笔用墨,他的虾子竟画得越来越好,玲珑剔透,栩栩如生。有一位索画者曾写一首七绝,赞先生画虾:“曲径到于家,但见桌上虾。意欲手来捉,虾散水边斜。”先生同时还兼画牡丹、梅花、竹子等。渐渐求他书法、虾子的人多起来。县文联、县书协、县美协举办展览书法等活动都邀请他参加。不久被推选为书协名誉理事长,美协理事。鉴于他艺术影响力,县政协又邀请他加入政协文史组,成为县政协委员。1993年,在先生一再坚持下,医院终于不再留用。屈指算来,从1987年退休留用到1993年回家颐养天年,先生已留用整整七个年头了。
先生家住宝应县城申家巷25号。回家后仍不断有病人上门求医,先生一般都婉言拒绝,在拒绝无果情况下也会给病人开具药方,但绝不收取分文。他要把晚年有限的时间用在书法创作上。的确,他的书画作品日臻成熟,神采飞扬,不断获得全国、省、市、县大奖,作品被博物馆,国内外友人收藏。在成功和名誉面前先生却异常淡定,他曾赋诗一首:“名利非我愿,书画乐天然。心曲偶然有,春花秋月前。”也写过一副对联自勉:“不与群芳争艳,但求墨色飘香。”
或许先生是一方良医,毕身绝大部分精力都用于救死扶伤,他那一把手术刀不知解除了多少人的病痛和磨难,经历了多少生与死的洗礼,早已洞察了生命的脆弱和人生的价值,从事书画艺术不过是他的业余爱好,是一生辛劳后的修身养性,也是他对人生意义的另一种诠释。只有在书画创作时他才能完全放松,任凭自己的思想在宣纸上渲泄。外科手术是科学、涉及人生命的安危,必须严谨细致;书画创作是艺术,核心是创新自由,两种品质在先生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有一次,县书协举办“临帖书法展”先生作品却是一幅任何帖也不像的自嘲诗:“少小临帖酷似帖,中年临帖不像帖,心为书画常把玩,老朽涂鸦乱了帖。”表面看似嘲弄的诗句却道出了一个真正书家的心路历程。历来学书者无不从临摹碑帖入手,这是学习传统,继承传统的重要手段,是必要的基本训练,也就是“酷似帖”阶级。但是,作为有志于书法艺术创作的人,临帖“形似”是远远不够的, 更重要的是“神似”。形似是表象,神似是领略书家内在的精神实质,它包括书家创作意图,特有的风格特点、素养、学识、人品等,也揉合临者本人的体验,理解程度,兼收并蓄等等。这就是所谓“不像帖”阶段。借鉴、吸收是为了再创造,书法的高境界是并蓄兼收古今书法大师营养之后,形成自身特有书法艺术风格。用书法形式心游万仞,神驰千里,随心所欲去渲泄,挥洒自己的情绪,体现自己的素养、学识、人格、品味、人生观。这就是“心为书画常把玩”的境界。欣赏先生的书法作品,尤其是草书作品,最能体现他书法艺术的独特魅力。他的草书是一种境界的追求,紧张手术之后的放松,艺术趣味的欣赏,随心所欲的心灵流淌。没有功利,没有霸气,更像深山老林的隐士,闲适、自然。是淡然智慧的呤唱,是心潮澎湃的狂啸。如果从单个字分析,你就会发现先生用笔常常逆笔而上,其结构出奇致险,异乎常人,不受法度约束又在情理之中。同一个字在不同的作品里,很难找到相同的写法。再观整幅作品,笔力雄健,力透纸背,却又是行云流水潇潇洒洒,绝无做作之虞。写擘窠大字,气势磅礴,摄人心魄。书对联又是幽深古朴,禅味十足。每观先生作品之后,总觉得有仙风道骨之感。
2005年4月19日,先生突发心脏病仙逝,享年81岁。老友赵文澜、潘如艾撰写挽联:“书风画韵双媲美 医技人格皆双高”临终前他曾写下一副对联:“虽非国手却是婆心”成为他绝笔之作,也是他一生的自我写照。先生和夫人刁秀兰合葬于宝应松岗墓园。墓碑的背面是先生草书:“清风明月”四个大字,大字的下方是墓志铭:“于绍唐,字一丁,江苏宝应人。悬壶济世一生,治病救人无数。闲暇以诗文书画自娱,尤擅草书,颇有建树。夫人刁秀兰女士幸劳持家,教子有方,恤老怜贫,多有善举。嗟呼,六十年情深意笃,夫唱妇随,从此后长相斯守,天长地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