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天,天气很好,楣欢想和辛涛带着儿子出去走走,一家三口好久没有在一起活动了。没想到辛涛洗漱完了就着急出门,楣欢问他去哪儿,他说:“和哥们儿有事,你问那么多干吗?”说着便将楣欢一个人撂在了家里。
这就是辛涛现在的状态,基本视楣欢如无物,不肯和她有过多情感交流。
一开始楣欢的情绪完全被辛涛左右:辛涛对她温柔一点儿,她就会很开心;辛涛对她很冷漠,她就很不安,总想去问个究竟……她越是这样,辛涛就越烦她,最后干脆告诉她:“我就这样,你要是不想过了,咱们可以离,你要是想过,咱们也可以过,可你想让我像你希望的那样,不可能。”
楣欢是不想离婚的,可是不离婚,和一个铁板一样的男人没有温度地过一辈子,和离婚又有什么区别?
纠结是最消耗人的,短时间内楣欢憔悴了许多。要好的朋友是做服装生意的,看到楣欢的样子对她说:“别和他置气了,你不是喜欢服装设计吗?闲着没事做做设计,我要是觉得好,就生产出来放在店里卖,付你设计费。”楣欢听了这个建议眼睛一亮,做一名服装设计师一直是她的梦想,既然有这个机会,干吗不试试呢?
那之后,楣欢就随身带着个小本子,一有空就涂涂画画,将自己心目中的漂亮衣服落实到纸上。还真有几款设计被女友看中,据说放在店里卖得不错,这极大地鼓舞了楣欢。此后,除了上班、照顾儿子,她的精力全部放到了设计上,再也顾不上辛涛了。一到星期天,她发现自己竟然期盼着辛涛赶紧出门,他一出门,安置好儿子,她就一头扎到设计里,一画就是一天。
对于楣欢的状态,辛涛一开始觉得挺好:总算没人烦我了,清静。可时间久了,他渐渐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,尤其是看见楣欢每天两眼放光,来去如风,像打了鸡血似的。有时候和她说话,她嘴上应着,可心和神似乎正在某个他到达不了的地方飘着。他也不由得有些好奇:这人忙什么呢?
有天早上,辛涛终于忍不住问楣欢:“你最近在忙什么呢?”楣欢本想告诉他,可转念一想:告诉他他也不懂,我还得解释半天。于是她将最后一口豆浆倒进嘴里,起身说:“没忙什么啊,还那样。”
楣欢的态度倒让辛涛有些忐忑了,依他对楣欢的了解,这个女人属于那种心里藏不住话的,芝麻大点儿事情,也一定会抓住他唠叨半天。像现在这样,还真是罕见。辛涛第一次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捉摸不透的感觉。
星期天,辛涛突然不想出去了,他对楣欢说:“今天我们带儿子出去逛逛吧,你不是说一家三口好久没在一起活动了吗?”楣欢面露难色:“我和朋友约好帮她做点儿事,要不你带儿子去吧?”辛涛很想问是什么事,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,从前不是楣欢追着他问这问那的吗?怎么现在成了他问她?
一整天,辛涛都心神不定,看着儿子嬉笑奔跑,他满脑子都是楣欢。这状态让他自己也吓一跳:除了恋爱那会儿,什么时候满脑子都想着老婆了?他问儿子:“知道妈妈最近都干什么吗?”儿子知道的:“妈妈帮着阿姨卖衣服。”辛涛突然想立刻看到楣欢,便带儿子去找她。
站在街边,辛涛看着楣欢在指挥店员布置服装店的橱窗,她长发绾起,丝巾飘扬,时而仰起脸爽朗大笑,看起来既知性又妩媚。辛涛的心突然动了一下:从没发现,这女人其实挺漂亮、挺有魅力的。
辛涛跑到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玫瑰。上次送花给楣欢是什么时候?他已经想不起来了。而今天,他想送一束花给她。
似乎有新鲜的血液重新注入到他们婚姻的躯体中,让几乎要停摆的心脏又跳动起来。而正在忙碌的楣欢不会知道,她已经顺利度过了婚姻的一个坎儿。
婚姻是一场马拉松,进行到某时,会进入一个倦怠期,他没有出轨,也不想放弃,只是提不起劲头来了,一副“我就这样,你要不满意尽可换人”的模样。你对他哭闹抱怨,只会让他更加厌烦。此时的你不妨转身,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来,照样活好自己、做好自己。等他偶尔打起精神,想看你一眼的时候,才发现:哎呀,这人已经兀自跑了那么远了!他一着急,劲头来了,又开始追你。